陳毅(一九○一年~一九七二年),字仲弘,四川東至人,為軍事家、詩人。一九五五年被授予元帥軍銜,一九四九年后任華東軍區(qū)司令員兼上海市市長,后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wù)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
陳毅與夫人張茜
他一生戎馬倥傯,充滿傳奇,他的婚戀也同樣充滿傳奇。陳毅青年時期到法國“勤工儉學(xué)”,之后回國后,經(jīng)常給報刊寫稿,他的詩文當(dāng)時吸引了不少青年。
在此期間,他常收到好些封“無限纏綿”的求愛信,其中一位頗合陳毅心意,但兩人見面后不久,那位女青年因故被逐出四川,以后下落不明。陳毅雖和這位女青年只見過一面,但她的離開卻給他帶來幾分惆悵。
不久,當(dāng)時被譽(yù)為“絕世佳人”的中國第一位女將軍,即國民黨少將胡蘭畦,也因愛慕陳毅的詩文與他相識,并相互產(chǎn)生愛戀。
由于時勢的變化,一九二四年,胡蘭畦嫁給一位軍官陳夢云。一九二七年,形勢危險,陳毅離開四川到武漢,胡蘭畦夫婦也一同前往。南昌起義前夕,陳毅向二人辭行,一別就是十年。一九三七年,陳毅擔(dān)任了新四軍的領(lǐng)導(dǎo),在南昌遇到了率上海戰(zhàn)地服務(wù)團(tuán)一路宣傳而來的團(tuán)長胡蘭畦,二人徹夜傾訴思念,遂訂終身之盟。
陳毅將事稟告父母,得到同意,然而卻遭到“組織上”的反對,二人只好痛哭而別。
陳毅致信胡蘭畦說:“馬革裹尸是壯烈犧牲,從容就義是沉默犧牲,為了革命,我們就吞下這杯苦酒吧。假如我們?nèi)陜?nèi)不能結(jié)合,就各人自由,互不干涉。”
三年后,陳毅“自由”了,可是胡蘭畦卻一杯苦酒喝了終生。一九四九年,上海解放,陳毅當(dāng)了市長,胡蘭畦寫信要見他,但與胡蘭畦見面的,卻是副市長潘漢年。
因為胡蘭畦歷史“復(fù)雜”,引起潘漢年的懷疑與反感,潘漢年對胡蘭畦說:“人家都兒女成群了,你找他干啥?”
胡蘭畦不知道組織上對她有誤解,只是傷傷心心的哭著。一九四七年,國民黨的報紙注銷“陳毅陣亡”的消息,胡蘭畦信以為真,十分悲痛,還拿出自己在成都的房產(chǎn)供養(yǎng)陳毅的父母。胡蘭畦從此再也沒有和陳毅聯(lián)系,只身到了北京,把一腔痛苦埋藏在心底,終身未再婚。
一九三○年,陳毅時任紅二十二軍軍長時,在江西信豐娶了一位當(dāng)?shù)夭琶渤霰姷氖艢q女學(xué)生蕭菊英。次年陳毅參加肅反會,在回來的途中,戰(zhàn)馬被打死了,他繞道回去,不料蕭菊英誤以為陳毅遇難,竟跳井殉情了。
陳毅對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十分悲痛。他當(dāng)即寫了一首《憶亡》詩:“泉山渺渺汝何之?檢點遺篇幾首詩;芳影如生隨處在,依稀門角見冰姿。”
解放后,陳毅在上海當(dāng)市長期間,還請蕭菊英的父母到上海見面,可見陳毅對待蕭菊英之情深。
一九三二年,李富春、蔡暢夫婦給陳毅介紹了十八歲的興國女紅軍賴月明,二人婚姻情深義重,卻是聚少離多。一九三四年,紅軍長征后,賴月明擔(dān)任石城縣婦女部長,當(dāng)時陳毅腿部受傷,賴月明留下來照顧陳毅。
陳毅卻動員賴月明回鄉(xiāng)打游擊戰(zhàn)。賴月明想到此別兇多吉少,抓起手槍要陳毅打死她,陳毅奪過槍要她服從組織的決定,二人終于含淚分別。
一九三二年,國共合作期間,陳毅派人去江西尋找賴月明,派去的人回來稟報說,賴月明被捕后,為抗拒逼嫁,跳崖自盡了。
陳毅心中這時真是“翻江倒海”,曾寫下一首詩《興國旅舍》:“興城旅夜倍凄清,破紙窗前透月明;戰(zhàn)斗艱難還剩我,阿蒙愧負(fù)故人情。”
其實,賴月明并沒有死,她在戰(zhàn)斗中和組織失去聯(lián)系后,流浪乞討,被父親抓回,賣給一個補(bǔ)鞋匠。次年,鞋匠死了,她找到一個負(fù)傷掉隊的紅軍結(jié)了婚,生下一女二男。
一九五九年,她看到陳毅會見外賓的照片時,想去找陳毅,但被丈夫和兒女們死死抓住,不讓她去。一九七二年陳毅逝世,賴月明聽到廣播后,焚香遙祭,讀到陳毅那首《興國旅舍》時,淚如雨下。
直到一九八九年春,七十四歲的賴月明接受了傳媒記者的采訪,世人才知道陳老總的“月明”還活在人間,只可惜這時候陳老總已不知道了。
伴隨著陳毅白頭到老的夫人,則是武漢姑娘張茜。一九四○年,陳毅與胡蘭畦的“三年之約”到期了。此際年近四十的陳毅時任新四軍一支隊司令員,與十八歲的武漢姑娘張茜結(jié)婚。
張茜本名張春蘭,陳毅追求她的時候,絞盡腦汁、熬更守夜寫了一首《贊春蘭》:“小箭含胎初生崗,似是欲綻蕊吐黃;嬌艷高雅世難受,萬紫千紅妒幽香。”張茜深深感動。
張茜婚后成為陳毅的得力助手,張茜才貌雙全,深得陳毅寵愛,兩人在動蕩不安的艱苦環(huán)境中,相依為命。
陳毅曾在一首思念張茜的詩中寫道:“足音常在耳間鳴,一路風(fēng)波夢不成;漏盡四更天未曉,月明知我此時情。”
陳毅在傳奇式的婚戀中遭受的感情折磨,正如他的人生──烽火硝煙、艱苦備嘗。
誰說天下英雄鐵石心腸,其實,大凡英雄都難免多情而深情。陳毅通過傳奇婚戀的波折,幾十年來不忘舊情,就是最好的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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