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會不會流行起來我不曾知曉,但我萬分地喜歡旗袍。
我最好的女友原來是我認識的一個學兄的妻子,那時打電話給學兄,她的妻子接的電話,在電話里居然聊了起來,很投機。雖然不曾相見過,但是她說,剛從老家來,身邊除了丈夫沒有一個朋友,很是寂寞,聽到我的聲音,覺得我們會成為知己。因此,我們約好了見面。
地點定在我們都還算熟悉的一個咖啡廳,有優美的曲子低婉盤旋,有服務生親切的微笑縈繞,我先到,坐在二樓一個顯眼的位置上等她。突然想起來,不知道該怎樣認出她來。打電話給學兄,被告知:“她會認出你的,我告訴她你會穿著旗袍的。你今天沒改變裝束吧?”還好,我果真是穿著旗袍的。
在眾多的座位中,她一眼就認出了我,款款走來時,她一楞:“真的是你嗎?我以為穿著旗袍的女人一定是年齡很大了,沒想到,你比我小這么多。”
她款款地笑,我們從此成了朋友。以后,我們常常一起逛街,穿行在形形色色的商場和小店之間挑選衣服。每當看到櫥窗里掛著的千姿百態的旗袍,我總會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看上幾眼。于是,女友會拉住我的手,“走吧,你的旗袍比這里掛著的還多呢。再說了,現在誰穿這個,等老了我再陪你來買旗袍。”她不由分說就將我拉走。
當此時,我總是有一點小小的傷感和悲哀從心頭由起的。第一次見到旗袍是在姥姥那里,一件做工極其精美的大紅旗袍,聽說那是姥姥在結婚那天穿過的。那件旗袍是她的父母傾其所有為她做的唯一的嫁妝,姥姥像對待珍寶一樣地保存了下來,一直珍藏在她的箱子里。她會按照季節拿出來看看,整理一下。她捧著旗袍,仔細地看著,也許是從那旗袍上想到了已經遠去的青春歲月和故去的父母吧!從那時期起,我愛上了旗袍。等長大了,我一定要買很多很多的旗袍穿在身上。姥姥就會笑我說:“你真長大了,你就不穿旗袍了,漂亮的衣服多著呢,現在沒人喜歡這個啦!”
我居然就從姥姥那聲音里聽出了幾分傷感。
再后來,經常從電影里看到穿著華麗旗袍的女子,他們梳著高雅的頭發,身著那么漂亮鮮艷的旗袍,手拿一把絹扇或提一只精巧的小包,穿著高跟鞋,走在中國舊市的街頭,或者著坐在一輛黃包車上一閃而過。那景象美好極了,動人得讓人心碎。這些年,旗袍漸漸地在各個商場里占有了一襲之地,被掛在了古典的架子上,看起來有幾分向往和懷念。在街上,也會看到一些個別的女子,穿著一件旗袍,從茫茫的人群中輕盈地走過。只不過,相對那舊市街頭穿行過的女子而言,總覺得是少了點什么?少什么呢?一種韻味亦或是一種已經消失了的氣質還是那種獨特年代與氛圍里醞釀出來的神情?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吧!
愛旗袍的時候,我到處去買,幾乎達到了瘋狂的地步,凡是見到好看的喜歡的,都要買下來,掛在自家的衣柜里,想著這些美麗與典雅的旗袍是歸自己所有了,內心里居然多了幾分滿足與對久遠年代的憧憬與想象。
當穿著旗袍,配上一雙精致的高跟鞋,手里提著一只包走在都市街頭的時候,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女子的老態?不管怎樣,我還是喜歡,誰也沒說年輕的女子不能穿旗袍,我當然不會相信穿上了旗袍就成了上了年紀的女子。其實,旗袍這種古老的服飾并不是每個女人都能穿的,適合了,穿上才儀態萬方,才能稱得上漂亮。不適合時,穿上它,終究是看起來怪怪的,就像是穿著不合場合的衣服跑到大街上。那種感覺,想想是很難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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