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楊開慧從不喜歡打扮,但有一次嚴嘉去探監時,楊開慧托買一面小鏡子和一點化妝品。開慧大義凜然地從省“清鄉司令部”監獄走上刑場。她貼身穿了一件新做的藍色布衣,衣的外面罩著她與毛澤東分別時穿過的旗袍,腳穿灰色的襪子,黑色帶邊的布鞋�!�
11月23日,劉思齊又一次來到板倉,向家磚屋的后代向可文、黃衛平、向端四、向弟良等分別從南昌、天津、長沙、平江向家磚屋趕來相聚。記者與他們交談,離不開一個中心人物——楊開慧烈士。他們的長輩都和毛澤東、楊開慧有著密切的關系,記者也就從他們的敘述中知道了開慧烈士的幾件遺事。
這些遺事雖然不是在向家磚屋里發生的,卻與磚屋人有著密切的聯系。
1. 向振愷母女,保存開慧母子生前唯一合影
黃衛平是開慧烈士姨表姐鐘瑾懷的孫子,現在供職于中國水電基礎局。
他告訴記者,1950年5月,岸英回湘另一個重要收獲,就是得到了母親留世時他和岸青與母親唯一一幀照片。這幀照片就是他奶奶鐘瑾懷和老外婆向振愷保存的。
向振愷是楊開慧的大姨媽,其夫家姓鐘,在平江石洞田坪,離板倉僅10來華里。向振愷生有一男一女,男孩早逝,女兒鐘瑾懷嫁給長沙縣楊柳沖黃家。然而鐘瑾懷與母親一樣不幸——早年喪夫,丈夫黃伯厚29歲那年押貨時在洞庭湖遇上8級大風,船翻人亡。因此,女兒就是向振愷的晚年依靠了,也就常住黃家。同樣不幸的是向振熙,50歲喪夫,回到板倉后,也就經常與姐姐相伴。
老姐妹常在一起,楊開慧和鐘瑾懷這對表姐妹,因為“個性和愛好很相近”,在那個時間段也是形影不離。鐘的“夫家住地長沙縣楊柳坡”,隔板倉、向家磚屋都不遠。1927年8月,楊開慧和母親、孩子回到板倉后,“也常到石洞她姨媽家去住,姨媽夫家姓鐘,離板倉也是十多里路,一住也是幾個月。”如果姨媽在黃家,那么,楊開慧和母親、孩子們也就去那里了。
正是兩家這種親密而特殊的關系,開慧和孩子們照了相,送一張給姨媽、表姐留存。在那個年代,照片是情誼的象征。無論是向振愷還是鐘瑾懷,在楊開慧成為烈士后,斯人已去,照片猶存,對于這幀照片自然格外珍重。黃衛平雖然無法說清楚奶奶、老外婆的保存過程,但從向振愷母女在聽到岸英回湘后,特意從鄉下帶著照片來相會的情況看,這幀照片在她們心中有著沉甸甸的分量。而保存這張照片,在白色恐怖中所要冒的風險,收藏過程中要付出的代價,人們可以想象。
2. 保姆陳玉英,如何來到毛家
黃衛平還告訴記者,他的父親黃華安只比岸英大9天,也就是生過孩子的鐘瑾懷,在表妹開慧懷有身孕時還得以“過來人”的身份予以提醒,幫助料理生活。于是也就有了以后陳玉英與毛澤東一家的緣分。
解放后,毛澤東接見陳玉英時說的“見到你就像見到了開慧”那句話,感人至深。這既是毛澤東對楊開慧濃厚情感的表白,也是對陳玉英過去服務工作、對敵斗爭表現的肯定。
陳玉英在毛家做了4年保姆。在楊開慧一家三代人從武漢回到板倉后,陳玉英照顧生下岸龍不久的楊開慧,打理她們一家人生活。楊開慧被捕后,陳玉英也陪著開慧和岸英進了國民黨反動派的牢房。
開慧犧牲后,渾身是傷的陳玉英,一手提著包袱,一手抱著正拉肚子、骨瘦如柴的8歲岸英,艱難地走出牢門,來到楊開慧的六舅向明卿家。向明卿見此,覺得不能再拖累陳玉英了,將岸英留下,讓她回家。陳玉英流著淚對他說:“開慧走之前囑咐我要帶好孩子,撫育他們長大成人,我不能丟下孩子不管。”在向明卿和嚴嘉的照料下,陳玉英和岸英休養了一段時日。身體好轉之后,陳玉英帶著岸英回到板倉,和楊老太太一起照料三個孩子。五個人相依為命。
4個月后,國民黨反動派聽說陳玉英還在幫“匪屬”做事,不思悔改,又要對她動手。向振熙含著淚對陳玉英說:“我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死第二個……你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吧!”就這樣,陳玉英含淚離開板倉,回到老家寧鄉。直到1949年湖南和平解放后,才通過向家與政府聯系上。
保姆陳玉英和毛、楊、向三家的關系,堪稱人間佳話。那么,誰向楊開慧推薦了陳玉英?最起碼有薦人識人之功!
是鐘瑾懷。黃衛平曾聽奶奶生前說過,在岸龍出生前,陳玉英已在鐘瑾懷家做了好幾年保姆,眼下表妹要生第三胎,男人在外奔忙,家里老的老少的少,需要個得力幫手,于是就將自家保姆陳玉英介紹給楊開慧。
3. 嚴嘉探監,開慧讓她帶鏡子和化妝品
開慧烈士最大的遺事,莫過于她“最后的日子”。向家磚屋的后代對此是清晰的。
他們告訴記者,開慧犧牲前——1930年10月,開慧的六舅媽嚴嘉(向明卿夫人)不顧個人安危,帶著幼女向自冶探監送物,見機暗中傳遞訊息。
楊開慧從不喜歡打扮,但有一次嚴嘉去探監時,楊開慧托買一面小鏡子和一點化妝品。當時嚴嘉就覺得有點異常。嚴嘉買好所囑之物遞給開慧時,禁不住流下了眼淚。開慧安慰她說:“六舅媽,莫難過。殺死我一個,沒關系,共產黨人是殺不絕的,革命總有一天會勝利!”她還叮囑嚴嘉:“告訴媽媽,不要難過,幫我帶好孩子……”
11月14日,開慧大義凜然地從省“清鄉司令部”監獄走上刑場。她貼身穿了一件新做的藍色布衣,衣的外面罩著她與毛澤東分別時穿過的旗袍,腳穿灰色的襪子,黑色帶邊的布鞋。敵人把標子插在她頸上,用黃包車將她拖往刑場。
當時,在監獄署擔任會計的向澍霖(楊開慧的堂舅)剛好遇見刑車,聞風尾隨而去,然后急往下學宮街向嚴嘉報信:“六嫂,不好了,霞妹子已被押解到識字嶺,會槍斃……”噩耗傳來,親友們悲痛欲絕。
4. 開慧犧牲后,是他們辦理喪事
開慧犧牲,一件要緊的事擺在親屬們面前:辦喪事。
對此,對家史頗有研究的向端四講述了那令人沉痛的一幕:
當時,處于地下的中共黨組織,委托向振愷、嚴嘉辦理開慧烈士的后事。嚴嘉噙著眼淚對向澍霖說:“向家的幾位當家人,五伯(理卿)在零陵做事,六叔(明卿)在沅江工作,七叔(定前)在漢口大董家巷同濟青布莊做生意,楊家和毛家的親屬都不在長沙。我不忍心看到開慧的遺體了。這件事,只有拜托澍霖一伯您了!”向澍霖慨然應允。
嚴嘉想到裝殮開慧遺體,男人有諸多不便,當即要侄媳鄭家娟(向端四母親)幫忙。鄭家娟當年19歲,與楊開慧在磚屋有過交情。她迅即把尚在襁褓中的兒子向良士交給親人帶著,同祧繼家爹向澍霖趕忙辦理楊開慧的后事。
他們先到向定前入股經營的“生生鹽號”拿了些錢,請了20多個店員、工友,買了棺材、石膏、明雄、壽衣等,徑奔識字嶺。
鄭家娟等冒著凜冽的寒風,在荒草萋萋、血跡斑斑的刑場中尋找,終于在尸堆中發現了開慧烈士的遺體。鄭家娟忍悲含淚,細心地洗抹楊開慧的遺體。收拾好后,由大家幫著裝殮,然后由工友楊秀生帶著扛房的人與板倉親友護送靈柩至板倉,將開慧烈士安葬在板倉后山的棉花坡上。
不久,毛澤東驚聞噩耗,一句“開慧之死,百身莫贖”,將他的全部情感寄托其中。不久,他寄來30塊銀元,以其兒子們的名義為愛妻修墓立碑。
5. 30年后,毛澤東又一次“還債”
1950年5月,毛岸英回湘探親,還看望了姨外婆向振愷。
岸英在這里卻遇到了一件趣事:老人家說,毛姑爺把那筆錢還了就好。
關于這件事,黃衛平笑著告訴記者,確有其事。不僅老外婆向岸英叔叔提過此事,他奶奶鐘瑾懷1950年隨兒子們去東北生活時,在北京轉車期間也有著找表妹夫毛澤東還錢的念頭。因為向振愷此時臥病在床,這筆錢到手了可以治病,萬一不起則用來辦喪事。鐘瑾懷與時任中央統戰部長的李維漢稔熟,還真的讓他出具了證明,但這件事被他伯父黃普蘇知道后勸阻了。鐘瑾懷的兒女對老人說,我們家里先前為霞姨夫婦的革命活動資助的那筆錢,比起霞姨捐軀實在不算什么。
原來,上個世紀20年代初,向振愷資助了毛澤東夫婦一筆錢。用途有人說是辦文化書社,有人說是其他革命活動急需。不管這錢用于什么事情上,從李維漢作證的情況來看,毛澤東夫婦在革命活動中用了這筆錢。
毛澤東知道大姨媽“討債”的事情后,笑了笑說,這樣吧,讓她和楊老太太住在一起,由我供養。
就這樣,向振愷、向振熙姐妹倆由鄉下搬入長沙城的希圣園居住,由毛澤東贍養。全國由供給制改為薪金制后,毛澤東按月給兩位老人寄100元生活費,一直到上個世紀60年代初她們先后去世為止。盡管政務繁忙,毛澤東幾次寫信時都提到:“兩位老太太身體健康,甚慰……”向振愷去世時,毛澤東還寄來300元奠儀。
這一切,如開慧烈士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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