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為國家,死為國家,平生具俠義風,功罪蓋棺猶未定;名滿天下,謗滿天下,亂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評。”戴笠死后,章士釗先生題挽聯(lián)。
以后世觀點來看,戴笠在情報界可說是少有的天才,他在無師自通下一手建立軍統(tǒng)局這以他為核心的龐大情治機關(guān),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軍統(tǒng)局的敵后諜報偵搜以及中美情報合作對于戰(zhàn)爭的勝利有著無可抹滅的貢獻。但是因為他的立場忠于蔣中正,與上海杜月笙關(guān)系良好,因此蔣中正在抗戰(zhàn)結(jié)束前也將戴笠視為其最重要的親信之一,在臺面上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必須借由軍統(tǒng)之手執(zhí)行,因此他的行動也就包含了以臺面下手段幫蔣中正鏟除敵人。
對于40年代在中國的大多數(shù)外國人來說,戴笠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被普遍認為“不是中國的卡那瑞斯上將,而是海因里希·希姆萊”。戴笠給人的印象是聰明而有想象力,殘酷而不擇手段。他是中國國民黨的希姆萊。他幾乎是所有美國民主理想的敵人。在蔣的統(tǒng)治下,他企圖通過鐵腕來統(tǒng)一中國。他冷酷、狡猾而殘忍。納粹沖鋒隊頭子的帽子不是輕易摘得掉的。那些將戴笠簡稱為T.L.的西方人經(jīng)常把戴笠稱做“中國的希姆萊”。那時在美國政府的情報圈子里,大多數(shù)官員都相信“戴笠將軍以劊子手聞名;以他為首的“藍衣社”,是個類似蓋世太保的組織,至少在上海是眾所周知;對政敵他有自己的集中營;他不喜歡外國人,而且外國人很少有人見過他”。
蔣介石與戴笠
戴笠作為一代暗殺王,曾受蔣介石指使暗殺孫中山的秘書宋慶齡的摯友楊銓楊杏佛。
戴笠自己知道這個綽號,而且他不止一次企圖向他的美國朋友們證實“他支持民主”。1945年4月3日,蔣介石檢閱了中美合作所的“精銳部隊”,即坐落在重慶外的歌樂山的第九部。那天晚上戴笠舉行了一個奢華的宴會,耗盡了他從家鄉(xiāng)浙江帶來的200斤珍貴黃酒。歌樂山樂隊學(xué)會了演奏“揚基歌”和“迪克斯”,而且當人群里的美國人為這些歌曲拍手歡呼時,演員們還準備演中國戲。這時戴笠突然打斷了聚會,并堅持要說服美國朋友不要相信關(guān)于他的壞話。戴笠通過正式翻譯劉鎮(zhèn)芳說了半天,無非是想表明“他不是希姆萊”,而只是“總司令的戴笠,僅此而已”。
1933年6月18日,一輛小轎車剛剛駛?cè)肷虾7ㄗ饨绲膩啝柋慌嗦方?jīng)陜西南路,突然從旁跳出了四名大漢,持槍急射,汽車司機中彈后奪門而逃,而車中乘客卻送院不治氣絕身亡,此人就是中國民權(quán)保障同盟的總干事、孫中山的秘書、宋慶齡的摯友楊銓楊杏佛。
如此身份特殊的大人物遇刺,一時間舉國嘩然,但是最終楊杏佛案無聲無息地被掩蓋了下去,甚至從未展開破案的調(diào)查。追究這一切背后的緣由,那就是因為楊杏佛開罪的是當時中華民國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蔣介石。
說到楊杏佛就必須談到中國民權(quán)保障同盟,1932年底,蔡元培和宋慶齡有感于外籍人士牛蘭夫婦絕食抗議,陳獨秀被捕等一系列政治事件,成立了中國民權(quán)保障同盟,專門營救被政治迫害的文化名流,爭取言論、出版、集會的自由,同盟成立伊始,楊杏佛就出任總干事一職。
其實在此之前,楊杏佛就因為不顧禁令,報道中共蘇區(qū)的情況,而招致了蔣介石的嫉恨,民權(quán)保障同盟成立后,楊更是不遺余力到處營救政治犯,做了許多共產(chǎn)黨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是蔣氏眼中的一大禍害。
1933年5月間,楊杏佛收到了一封裝有子彈的恐嚇信,要他立即退出同盟,否則將采取強硬手段,對于此事楊杏佛并未理睬。隨后,對于他的刺殺行動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了,執(zhí)行這項行動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秘密組織藍衣社,而負責人就是有“蔣介石佩劍”之稱的戴笠。
在戴笠的布置之下,特務(wù)們先是偵察楊杏佛每日的行蹤,了解到楊本人住在中央研究院的樓上,愛好騎馬,在大路西路養(yǎng)了兩匹駿馬,早上有空便去大西路、中山路一帶,騎馬馳騁近一兩個小時。特務(wù)們認為,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段對楊刺殺機會最多也最有把握,不過最終實施地點還是選在了法租界,據(jù)說這是蔣介石的授意,因為宋慶齡住宅就在法租界,而“殺楊”的目的就是為了“敬宋”。
作為楊杏佛的朋友,魯迅就曾經(jīng)說過,打死楊杏佛,原是對孫夫人和蔡先生的警告。楊杏佛被刺之時,他的兒子楊小佛是隨車同行,槍響之時,楊杏佛隨即轉(zhuǎn)身撲到了兒子身上護衛(wèi),他身被十余槍,而小佛只有腿部輕傷,對于楊杏佛臨難之時的這個行動,魯迅曾經(jīng)感慨道“有后代就是有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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