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倫敦發生騷亂,一些黑人用極端的方式抗議種族歧視,然而就我所見,黑白種族之間雖有偏見與爭執,他們之間的交流與溝通卻頗為頻繁,這些交流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文化的相互滲透和了解。相比之下, 同樣生活在倫敦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里,海外華人的群體雖講著流利的英語,穿戴和西方人一樣的服飾,遵守西方的禮節,給著闊綽的小費,也大都有一些國際朋友,可他們在西方人的眼里至今依然充滿了神秘。
西方人被中國服裝展吸引
2010年12月,英國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V&A Museum)與中國故宮博物院合作,舉辦了中國清代帝王宮廷服飾的特展(Imperial Chinese Robes)。這是故宮博物館珍藏的中國古代服飾第一次在歐洲展出。
此次特展按照禮服、吉服、行服、便服、衣料幾大類別展出,所選的展品不僅代表了清代皇室在不同場合所實行的穿戴提綱,體現了服裝在此三百年來所行使的嚴格的封建等級劃分的功能,而且打破了西方對于中國服飾單一性的誤解。
如今,多數的英國年輕人都知道日本的和服,甚至可以說出它的英文名字“kimono”。和服的元素不僅時常出現在當代高級時裝里,甚至在倫敦的市場攤位上也隨處可見。在英國一年一度的“日本文化節”當日,可以見到不同種族的面孔穿著傳統的和服游蕩在倫敦最繁華的街頭。相比之下,歐洲人雖然知道中國的“龍袍”,也對電影中身著旗袍的中國女孩“蘇絲黃”印象頗深,卻很少有人能夠叫出旗袍的名字“cheongsam”或“qipao”。
我曾經嘗試著告訴英國的年輕人,中國傳統服裝與和服相比不僅毫不遜色,而且有更加深厚的文化淵源。他們接收這樣的信息,卻很難有直觀的印象,只是似懂非懂地點頭。而今,西方人終于有機會親眼目睹繽紛競妍的中國古代服飾,物品本身的說服力遠遠勝過了我的千言萬語。聽到衣冠考究的英國老太太在華美的便服前嘖嘖贊美,嘰嘰喳喳的年輕人對旗頭飾品發出的驚嘆,看到將近出口處參觀者們在織金花繡綾羅綢緞前流連忘返,我不僅欣喜,而且感受到一種信心。
“中國風”曾在西方流行
其實早在17世紀,“中國風” (Chinoiserie)這個詞就在法語中頻繁地出現,體現出中國藝術風格的物品對歐洲美學風格的影響。直到18世紀,西方人對于中國仍然既無知又充滿了向往。特別是18世紀中期,歐洲人幻想中國已經成為了當時的時尚,他們摹仿了大量具有中國特色的家具、紡織品、陶瓷等工藝品的花樣設計或裝飾。
到了19世紀,在歐洲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時期,中國已不再是西方人所暢想的平靜智慧的國土。歐美把對中國的印象與腐敗、鴉片、苦力等字眼聯系了起來。然而這些形象并沒有影響歐洲設計師從東方服裝中吸取源源不斷的靈感。20世紀初為時裝的發展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的著名法國設計大師保羅·布瓦列特尤為受到中國風的影響。他常常巧妙地將中國刺繡團花和盤花紐扣裝飾其時裝。布瓦列特1906年以“孔子服”為靈感所設計的大衣創新性地加以類似于和服的剪裁方法,成為了之后百年來西方大衣設計的藍本。中國的“昭君套”更是為當時的好萊塢明星競相仿制。
讓西方了解中國文化
當今的西方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關于中國大大小小的社會新聞,對于中國的文化卻依然了解甚少。他們常常感嘆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對于中國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世界強國感到迷茫不解,甚至感覺到威脅。
而今,倫敦的唐人街地處倫敦最中心、最繁華的地帶,甚至就連倫敦年輕人參加時尚派對至深夜后想要找仍在營業的餐館宵夜,唐人街也毫無爭議地成為他們的首選目的地。中國消費者去年圣誕節假日期間在英國某高端時尚品牌的消費占據了該品牌總營業額的1/3,中國的實力(至少是海外華人在西方人眼中的實力)已經強大,在這樣的基礎上建立我們的文化形象迫在眉睫。
值得注意的是,人們對陌生的事情常常會感覺到莫名的恐慌。我們國家在上世紀70年代初通過“乒乓外交”政策成功地打開了中美兩國人民友好往來的大門,而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則讓全世界重新認識了當今中國的面貌,既讓世界看到了當今中國的國富民強,又展示了中國的傳統文化。這些都是我們樹立國際形象的成功典范。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從社會倫理、待人接物到繪畫、建筑與工藝都有著極為龐大復雜的系統,且與西方大異其趣。因此,讓西方人真正理解我們的文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很多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文化難以翻譯的情況下,通過展覽的手段使我們的文化走出國門無疑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傳播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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