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趴在方向盤上哭了,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開車出門,本想出去散散心,讓夜風分享她引以為傲的長發和近期的煩惱,可在一個上坡路上,她溜車了,保險桿撞上了后面車的前燈,還好,無大礙,然而,在一個拐彎處,車的左前輪又卡在了兩塊該死的石頭之間……本是賭氣出來逞能,好讓丈夫對自己刮目相看,想不到出師不利,最后只好硬著頭皮打電話向他求救……
令她意外的是,丈夫大力很快趕到,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嘲諷她“心比天高”,而只是一言不發地來救急,然后一言不發地送她回家。丈夫在前面打開防盜門,心怡閃身先進了屋,重重地跌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她好不氣餒,內心里充滿了挫敗感。這時,丈夫從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倒滿兩只酒杯,溫柔地用身體碰碰她說:“忘掉它,開車難免出點兒小問題,今天是有驚無險。來,為你的處女‘開’干杯!”王女士眼眶一下子濕潤了,有些受寵若驚,還有絲委屈,丈夫好久沒有這樣的表現了,今晚的“事故”也算是沒有白出!女人心就是這么小,這么軟,為小小的事而煩惱,也為小小的事而快樂。
戀愛時,大力每天早上都會在某車站等心怡,因為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她總是香香的,很迷人,還有那一頭長發,遮住一半臉,大力總詩意地形容是“半壁河山”,那是一種令人憐惜的美,而且有一點兒神秘。其實,他們上班的路線是不同的,但為了能與心儀的女孩兒多呆半個鐘頭,他寧愿多走彎路。有一天,心怡開了個玩笑,故意遲到,想看看大力會不會守株待兔地等在那里。當她忐忑不安、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在那個車站時,吃驚地發現大力果然雷打不動地在那里站著,天下著雨,他沒帶傘,就那么在雨里站著。他可是在外企上班,上班要刷卡的,非常嚴格,但他寧愿被扣一個月1000元的獎金,也要等到她出現,這讓她很是感動。
從那以后,心怡正式接受了大力的愛,標志是給了大力初吻,那是深入淺出的羞澀之吻,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和嫦娥奔月的勇氣。誰知,后來的約會里,大力越來越不老實,總愛動手動腳的。那是盛夏,一天晚上,心怡在大力的單身公寓里為他煮咖啡,背景音樂非常旖旎,大力一時失控,激動地抱住了她,她大聲尖叫,以為大力是在鬧著玩兒,可當她意識到對方身心已燒成熊熊大火時,一切掙扎都太遲了……她哭得非常絕望,這樣不尊重自己意愿的男人,能靠得住嗎?
有了第一次,之后便是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時候,心怡真的不是為了性,而只是喜歡兩個人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或者期待一種親昵,但大力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判形勢,落井下石,就這樣,他們在爭吵與慰藉中交替進行著一些粉紅細節,不久,心怡就懷孕了。當時,她心里很矛盾,墮胎?還是承擔后果?她原先并沒有急著要結婚,因為她還在猶豫,大力是不是可以相伴一輩子的男人。但是,很奇怪,當她這樣猶豫的時候,她的腦子里卻回放著大力在床上的種種表現,放肆的,瘋狂的,讓她覺得,他似乎又是那么的崇拜自己,漸漸地,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化作一股暖流縈繞了她的身心,中魔似的,她的腦海瞬間到了沸點,于是,她不假思索地決定:奉“子”成婚!
一天,在心怡的辦公室里,滿頭大汗的大力隨意拎起她桌上的水杯就喝,心怡幸福地抓住這一細節,當即決定去拍婚紗照……那是些用身體思考的日子,回想起來,心怡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它:驚心動魄!
沒有傳統意義的蜜月,是心怡一生都感到遺憾的事,因為沒有初夜,沒有新娘在洞房里含羞慌亂的經歷。他們超前“消費”了這一切,這對新郎而言,好像沒什么缺憾,而對新娘而言,這是多少有些傷感。大力喜歡開門見山,幾乎沒有什么前奏,而心怡想要的是全過程,是那種心理上的被愛和被需要的快感。當然大力也會在情急之下說“我愛你”,但總是“事前”說,因為事后他總是太累,翌晨又想不起來再說。心怡則更想在“事后”聽到,這讓她常常耿耿于懷。
婚后第三個月,大力買了私家車,有了車,他仿佛一下子自由了許多,常常會以修車、買零配件或塞車為由而遲遲不歸。心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為她覺得丈夫不再那么在意自己了,他把所有的業余時間都用在了車上,對別的事物好像都失去了興趣,包括他過去最喜歡的“性愛”。
寂寞的午后,心怡感到身心空洞無聊,她害怕,她不甘心,可肚子里的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她必須學會調適自己從情人到母親的角色轉化,她一直這樣做心理暗示。其實她渴求的是與性愛有關的所有邊緣的“性關懷”,而丈夫恰恰忽略了這一切。丈夫只會單向思維,盯著結果,心怡關注的則不是這些,而是令她回味的丈夫“發情”時的那雙充血的眼睛、流汗的鼻尖、顫抖的雙手、喘息的呼吸和無賴一樣的不講理……可是,因為懷孕,這一切都成了昨日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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